“太可怕了!县城怎么会来这么多的流民?”

“哎,还不是灾荒闹的!听说去年我们隔壁很多城市就没怎么下雨,闹了灾荒,导致很多人日子过不下去了,只能跑出来逃荒。”

“哎呦,那也太可怕了!我记得几十年前,我们这里就发生了很大一场灾荒,当里整个县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活下来的没有多少。你们是不知道,可怕啊!遍地都是瘦成排骨的人,头大身子小,骨头都要露出来了。大家都没什么东西吃,土呀,树皮呀,树叶子呀,什么都吃。有些人甚至于连人都吃!”

“我的老天爷哟!真的这么可怕?”

“那是当然了,更可怕的事情我都不敢讲。哎,反正那场饥荒太可怕了,大部分的人都饿死了。就算是没有饿死的,也得了很重的病,也是等死。”

“那,别的地方都在闹旱灾,那我们这里会不会也闹旱灾?”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我们这里可是被神仙山上的神仙保佑的,怎么可能会闹旱灾?”

旱灾这个词,就如同可怕恶魔,令所有的人闻之变色。

特别是那些跑去镇上或者是县里看到了那些流窜过来的流民,看到他们衣不敝体,看到他们为了一个馒头打起来,看到他们居无定所。

终于,桃花村的人也害怕了。

桃花村的大榕树下,不再是议论着东家长西家短,而是谈起了这场可怕的旱灾。

他们在讨论,他们也在害怕,害怕这场旱灾会降临到他们身上。

虽然桃花村去年没受这场旱灾的影响,而是意外地获得了大丰富。

但是,大家对旱灾还是有一种恐惧害怕心理。

韩玥也察觉出了村里人的心态的改变,本来她是打算带着姐姐和弟弟妹妹们,以及她的几个徒弟去城里好好玩玩的。

可是因为这件事情,她不打算带这么多人,只是带着春桃、张九、韩大丫、韩子林几人。

一路上,乞丐增多了,走几步就会看到一个或者几个。

这些乞丐大多数都拿着一个小破盆子,衣着褴褛,目光麻木,蹲在墙角。

有人路过的时候,他们就会用小破盆子的底敲击着地板,向行人磕头,哀求道,“求求过路的好心人,给我一口吃的吧!我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吃一口饭了!求求你们可怜可怜我吧!”

或者是说这样的话,“好心的小姐公子,我上有80老母,下有刚出生的稚齿幼儿,我们一家子已经饿了两三天了,再不吃点东西一家人都要饿死了!求求善良的小姐公子们,给我们一家子一点吃的,我们会感激您一辈子的!”

韩玥一行人已经遇到了无数的乞讨了,心软的韩大丫看着眼泪在眼眶里蓄满了,一边用手抹着眼泪,一边对韩玥说道,“二丫,我们帮帮这些人吧,他们太可怜了!”

韩玥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大姐,人太多了,我们帮不过来的!”

“我知道,但是能帮一点就是一点!”

“不行,我们现在还不能出手。”

韩大丫呆住,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妹妹。

如果是平时的话,二妹不是最喜欢帮人的嘛,怎么今天竟然不想帮这些可怜的乞丐了?

春桃也很是诧异,一时之间摸不准自己主人的心思。

韩玥也没有给他们解释的意思,只吩咐大家走快点,快点去找云洛。

众人都很不解,只是张九默默地跟上。

直到到云洛家里,原本沉默的气氛才被打破。

云洛向来是个活泼的性子,见到韩玥到来,那脸上的笑容就绽放开来,无比灿烂。

“韩老大,你可总算来了!我都等你等了好几天了!”

韩玥微微点头,“我交代你做的事情可做了?”

笑嘻嘻的云洛立刻郑重起来,“当然了!”

可是下一刻,他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您韩老大吩咐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办的!来来来,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货!”

云洛都没有将韩玥领回家,就带着她出去了。

跟在韩玥身后的几人有些懵,他们以为这次去找云洛是要去他家里做客的,却没料到,竟然不是去云洛家。

韩大丫和韩子林对视一眼,却很快就跟上。

春桃和张九向来是唯韩玥是从,见她走了,两人根本就没有多想就跟上了。

而这群人离开之后,门内就走出来一群人。

最前头的是一个穿着月牙白衣袍的贵公子,贵公子面容俊秀,手中拿着一把扇子,风度翩翩,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书香气。

而其他人也都穿着华贵的衣袍,人手一把扇子,不过,那气质不如那个贵公子好罢了。

其中一个个子稍矮的男子笑着对那个月牙白衣袍的男子说道,“清荣兄,你哥哥这是要去干什么?今天可是元宵节,他不跟着大家一起去寻芳楼吟诗作赋,反倒是跟着那几个乡下野孩子混,他的爱好……还真是特别啊!”

这男子的话一出,旁边的人立马就嗤笑起来。

“云大公子身份尊贵,可能是瞧不起我们这些学子吧!在他眼里,我们就是一群笨拙木讷的书呆子,哪有乡下人灵活!”

“呵呵,我看云大公子这是自甘堕落!那些乡下人大字不识一个,个个粗鄙不已,云大公子竟然能够跟这些人混成一团,啧啧啧,真是有辱斯文!”

“也别那么说,当初云大公子跟我们一起上学的时候,听到先生念‘知乎者也’,就自动地睡着了!他倒是想跟我们混,可他有那个能力吗?能听得懂我们说的话吗?”

“就是,云大公子可不是清荣兄,那脑袋就跟个榆木疙瘩一样,请再好的先生来都是白搭。哪里像清荣兄,先生一讲就透,还能够举一返三。我看呐,今年的秀才考试他一定能过!”

“凭清荣兄的才学,这考试还不是小意思?妥妥的能过!”

在一众人的吹捧之中,云清荣面带微笑,却一个劲儿地谦虚地说着自己当不起,说哥哥云洛其实很聪明的。

不过,没人在意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