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斯托什卡城通向伊德里察的公路上,两辆sdkfz251型装甲车的履带和车轮隆隆转动,飞快地冲向普斯托什卡城。
为首的那辆装甲车里,捷列金中尉背靠坚硬的车厢壁,嘴里一言不发,双眼无神地盯着车厢上方的蓝天白云。
后背的剧痛一波接着一波袭来,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
那个不知名的德国人下手太狠了,一枪托就将自己砸翻在地,然后生拖硬拽到德军阵地,糊里糊涂的当了他的俘虏。
瞥了一眼车厢后方,捷列金中尉看到两个德国士兵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他们手中的手枪和半自动步枪的枪口指着自己,只要自己有什么异动,几秒钟的时间就会被打成蜂窝。
看这个架势,德国人应该是要送自己到后方接受审问。
以德国法西斯的作风,他们肯定会对自己用刑的,自己一定要做一个坚强的男子汉。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于每个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当他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年轻的捷列金中尉小声背诵起他最喜爱的小说片段,车厢里平添一股神圣的气息。
很快,捷列金中尉看到公路两边出现高大的建筑物,意味着自己离刑场越来越近。
装甲车停在一家小旅馆前,捷列金中尉跟着两个德国士兵跳下车,随后被推推搡搡带到一间饭店的大厅里。
捷列金中尉看到,和自己一同被带到这里的还有一名不认识的苏军少尉。
大厅里人很少。除了他们之外,两个人坐着,四个人站着。
四名尉官众星捧月般环站在两名将军身边。没错,竟然是两名将军。捷列金中尉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是他们身上的那身军装,那种高级军官的气派,真真切切的表明,坐在他眼前的真的是两名将军,一个上将,一个中将。
只是那名中将似乎有些不对劲,好像······好像有些年轻的过分,看长相竟然和自己年龄相仿。
捷列金中尉在满腹的猜测与不安中。被带到两名将军面前。
“中尉先生,你的名字,所属部队番号。”站在德军中将身后一名德军少校用俄语问道。
“我是瓦西里·伊万诺维奇·捷列金中尉,完了。”捷列金言简意赅的说道。
“我是阿列克谢·科特温少尉。”
捷列金很快得知身边这位战俘朋友的名字。
那位充当翻译的少校说道:“捷列金中尉,科特温少尉,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坐在你们面前的是德国陆军上将,费廷霍夫·谢尔先生,和德国波兰总督,海因茨·冯·罗森中将。”
捷列金中尉很不情愿地抬手给两名将军敬了个礼。他可不想被德国人当做没有礼貌的家伙。
陈道见介绍完毕,挥手对两名俘虏示意,让他们坐下。
等两人坐下后。陈道率先说道:“我和谢尔上将请你们来,是想请你们共进早餐,顺带请你们帮个忙。”
科特温少尉小声问道:“总督先生,你是想让我们充当使者,回去劝说我们的首长同志投降吗?”
“你真聪明,少尉先生,我正是这个意思。大家都是男人,给我一个简单的答案,这个忙你们帮还是不帮?”
捷列金中尉精神一振。后背似乎也不那么疼了。
这是逃走的好机会,而且是德国人主动送到自己手上的。万万不能错过。
“将军,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只是我不能保证我的首长能否接受你的劝告。”捷列金抢先说道。
谢尔上将说道:“没有关系,你们只要把我和总督阁下的善意带到就可以,其他的不需要你们负责。记得告诉你们的首长,如果他能决定投降,像你们这样年轻的俄国青年会少死很多,成千上万的俄国母亲不会收到他们儿子的阵亡通知单,所以,请他慎重地考虑我们的提议。”
捷列金中尉和科特温少尉急忙点头。
“我们一定将您的善意转达给我们的首长同志,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
陈道对谢尔上将笑了笑。
“看来我们的中尉先生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给我们当信使了,不过不要急,你们吃过饭再走。”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虽然不想在德国人的身边多呆一秒钟,捷列金和科特温两人还是被迫接受陈道二人的好意,陪他们共进早餐。
双方语言不通,交流全凭洛伦兹少校翻译,交流起来索然无味。
匆匆吃完一顿早饭,捷列金中尉被送上装甲车,沿着来路返回,去履行他信使的职责。
看着两辆装甲车远去的背影,陈道对谢尔上将说道:“但愿他们的那位首长是一个智商高于九十的家伙,能够察觉到我要透露给他的真正信息。”
捷列金中尉和科特温少尉的回家之路很顺畅,二十一机械化军和第十装甲师大战一个早上,各自付出部分伤亡后暂时停战,各自重新调整部署准备再战。
捷列金中尉两人回来时,恰好赶上停战间隙,一名德军上尉送给两人一人一条白手巾充当白旗,随后将两人赶出阵地。
两人小心翼翼地挥舞着白手巾,穿过尸横遍地的中间地带,回到自己人的怀抱,随后被用车送到伊德里察城。
“无聊的德国人,他们已经大难临头了,竟然要我们投降,真是可笑。”
伊德里察城北郊,听到辗转送上来的消息后,刚刚入驻这里不久的列柳申科少将很是不以为然。
“看来我们也有必要派两名德国俘虏回去,劝说他们投降,打击那两个德国将军不知从哪里来的优越感。”
坐在列柳申科身边,一直沉吟不语的参谋长卡普什金忽然说道:“你是不是忘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问题?”
“什么问题?”
“叫那两个军官带口信给我们的人是谁?”
列柳申科拿起桌上的报告,重新看了起来。
“一个是费廷霍夫·谢尔上将,另一个是······嗯!嗯?竟然是他,那个大名鼎鼎的‘小舅子’,波兰总督,预言德国八个星期打败法国的预言家。他为什么会出现这里?”列柳申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管是波兰战役,法国战役,还是北非,还有和英国海军的战斗,他都是战斗在战争的第一线,他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完全不感到奇怪。”
列柳申科挺身弹出靠背椅,对外面喊道:“来人,带那两个被释放的军官到我这里来,我要亲自询问他们。”
回过身,列柳申科对卡普什金说道:“如果那个小舅子真的在普斯托什卡,我一定要活捉他。”
“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上报给方面军司令部?”卡普什金提醒道。
“你说的对,单凭我们自己的力量要活捉他有些困难,我们需要更多的部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