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去看了就知道了。”

佣人面带尴尬地看了姜晚风一眼,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便低着头匆匆退开。

姜晚风见了,忍不住冷笑,“看来又是南总惹下的风流债。这位倒是很有本事,还是第一个找到家里来的。”

这是要不断挑战她的底线,让她连鸵鸟也不能做吗?

南延令愣了一下,正准备起身的动作刚顿住了,姿态闲适地把玩着手里的银叉,“既然这样,辛苦南太太去打发一下吧!”

姜晚风浑身都在发抖,面上却不肯流露出半点难过的表情。南延令就是在故意羞辱她。

“如果我得罪了你的新欢,你岂不是要心疼!”

“我相信南太太不是那样的人。这段时间南太太的表现也很好地证明了这点。南太太最清楚不过,只要保住自己这个名分,别的都入不了你的法眼。”

深吸一口气,姜晚风逼迫着自己拖着沉重的双腿朝外面走去,她没有办法再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南延令,这个她深爱的男人用这样轻蔑的语气讽刺着她。

南延令看着她消瘦的背影,起身慢慢跟了过去。他确定自己并没有招惹什么韦小姐,更确定没有哪个女人敢在没有得到他允许的情况下会来找他。

姜晚风带着完美的笑容在看清楚来人的一瞬间便裂开了。

什么韦小姐!分明就是姜楚楚!

“送客!”

姜晚风冷着脸吩咐佣人,“以后这个女人,不许出现在我家里!”

佣人站着没动,目光投向她身后。

姜晚风侧身,看到跟在自己身后的南延令。

“南延令,你不要忘记我们的协议!你答应了我,再也不见她!”

姜晚风第一次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色厉内荏。

她分明感受到自己所有的坚强和无所谓都已经摇摇欲坠,却偏偏还要死撑着不肯轰然倒下!

南延令没有说话。其实他并没有让姜楚楚到家里来,甚至,移植手术后,虽然他一直让人汇报姜楚楚的康复情况,却也的确没有再见过姜楚楚。但是他却不打算解释。

姜晚风这女人,有什么资格这样叫嚣着质问?

姜楚楚看穿姜晚风的惊惶,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但是随即她便发现,南延令一直在盯着姜晚风,根本没有过多留意自己,心里一沉。

姜楚楚忙打开自己的包,拿出身份证,递到对面俩人面前。

“我改了名字!出了院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改名。从今以后,世界上没有姜楚楚这个人了!我叫韦思南。”

韦思南。

唯一的思念,南延令。

姜楚楚脸上带着慌乱,有些语无伦次地说:“我认识的每个人都知道了……就连刚才的佣人我也给她看了身份证……姜楚楚死掉了,没有姜楚楚了……南哥哥你不要不见我!不然我活下来还有什么意义?”

经晶莹的泪水蓄满大大的眼睛,争先恐后地顺着瓷白的脸上滑落,配着姜楚楚凄然的表情和无助的语气,惹人怜惜。

姜晚风却只觉得可笑。

她单手捂住心口,压抑着自己身体里胡冲乱撞的怒意和悲伤,“姜楚楚,我第一次见到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当初你可以不要接受我救你,可你贪生怕死。现在,你改个名字就打算把所有的事情一笔勾销了?”

姜楚楚咬了咬唇,并不争辩,而是对着南延令哭诉,“南哥哥,经历过生死,我才知道真的不能离开你!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名字身份,什么都可以!”

姜晚风眼看着南延令伸手扶住了姜楚楚,脑子里轰然一声。

姜楚楚说,她可以什么都不要!

真是个笑话!

她姜晚风,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搭了进去,又算什么?

满腔的悲愤填堵在心口,哽得她无法呼吸。

姜晚风跌跌撞撞地冲回了卧室。

她崩塌的世界已经够凄惨,不能再让姜楚楚看到。

赌上了一切,她还是输了!

输的如此彻底,如此狼狈!

姜晚风不知道这几天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分昼夜,她躺在床上,眼泪干了又流。没有人来打扰过她。她被整个世界遗忘了。

南延令踹开门的时候,恍惚间的姜晚风以为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用尽余力伸出手去。

“姜晚风!你把楚楚弄到哪里去了?”

南延令却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满脸凶煞。

窒息感让姜晚风的耳朵里轰鸣一片,她扯动着嘴角,露出一个似笑似哭的表情。

“说!你到底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姜晚风的脸胀成紫色,却始终不发一言。

南延令稍稍松开了手指,姜晚风趴伏在床上大口地喘息着。

“姜晚风,我还是低估了你的狠毒!”南延令的眼底弥漫着血丝,“把楚楚交出来!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姜晚风趴在床上,突然低低地笑出声来,越笑越大声。

南延令一把扯住她的头发,逼迫她仰起头来,与自己对视,这才发现,姜晚风满脸都是眼泪。

“生不如死?你以为我现在过得,不是这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