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自己想要的之后,任靖原便用锋利的眼光看向薛父,一言不发。

薛父就知道,自己该滚蛋了。

于是站起身来,有些可惜的看着桌面上的饭菜。

讨好地说道:“那就先谈到这里,之后具体的我们再约时间签合同。”

任靖原点头,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直接走人了。

等那个高大挺拔的背影还有稳健的步伐消失之后,薛父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十分兴奋的搓搓手掌,喊道:“服务员!打包!”

这些菜可都是游龙饭店的招牌,重点是全部报销!

不吃白不吃,吃了更开心。

薛父美滋滋的回家了。

回到家中,得到自家妻子白眼奖励一枚。

薛母看都不爱看桌子上放着的打包菜:“老薛,你这吃饭爱打包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丢不丢人?”

她知道今天和薛父一起吃饭的人是谁。

薛父揉揉假发,乐呵呵的说:“不丢人,不丢人。我是在等任总走了之后才打包的。”

薛母戳戳他美滋滋的脑门:“把你乐的。谈的怎么样?”

“很顺利!现在的年轻人花起钱来眼睛都不眨的。”

“还不是多亏了明远,不然你能找到接手的公司?”

“对。是要好好感谢明远。”

薛父说着,就上楼到了薛明远的房前。

温柔的打开门,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就听到薛明远在说话, 应该是在和哪个姑娘打电话。

为什么说是姑娘呢?

薛父虚捂耳朵,暗道:没眼看。

薛明远站在桌前。

桌面上摆放的是文房四宝,原本是在练字。

却因为电话的原因,他中途不练了。

要知道,薛明远从小的时候就立志像古代的文人墨客一样,沉浸在书香世界里面。

尤其是练字,是不允许被打扰的。

小时候叫他不要练字出去玩,都能把他气到不吃饭。

现在,啧啧。

薛父年纪大了, 小时候没有电视可看,也没有游戏可玩,所以视力一直很好。

这就导致,现在上了年纪,老花眼就很重。

换种说法,变成远视了。

远远看去,只见薛明远面前摆放的宣纸上,写的全是一个字:婷。

这百分百是春心萌动了呀。

背对着门口的薛明远,自然不知道自己老爸站在门口,把一切都看在眼中,听在耳中了。

他用虚弱的声音说道:“这两天睡眠都不是很好。”

电话里面不知道说了什么,薛明远接着说:“家里面的事情很快就办完了,之后还要拜托你帮我治疗了。”

薛明远又温言细语的说了很久的电话,这才挂断。

沉浸在穆婷婷富有魔力般的声线中不能自拔的时候,中气十足的老爷们声音插了进来。

“你小子!我怎么不知道咱们家还有神经衰弱的遗传病啊?”

薛明远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自己的便宜老爹回来了。

他想要接近穆婷婷,借口是每天晚上做噩梦,不能睡眠。

但是因为做恶梦不敢睡觉,就太蠢了。

于是让自己爸爸还有爷爷等祖上背锅。

说是整个家族都有这个毛病。

没有想到被自己老爸听到了。

“这都是为了你儿子的终身大事,你就忍忍吧。”

薛明远知道自己老爸的脾气,就是一软包子。

十分神奇的,竟然在官场上面混了这么多年。

莫名其妙背上神经衰弱的病,这能忍吗?

能忍!

薛父凑到跟前,眼角已经有些下垂了,但还是亮闪闪的。

“要是儿媳妇发现我有病,会不会看不起我?”

他已经直接把人家定义成儿媳妇了。

薛明远白脸一红。

“这、这还没有成呢……”

他压根不知道穆婷婷对他是什么感觉。

虽然真的很温柔,但是穆婷婷对谁都很温柔啊。

尤其是对他的病友们……

还好病友们都是小孩子。

薛父缠着薛明远问东问西,欢天喜地告诉自己妻子,然后打电话通知了七大姑八大姨。

于是,整个薛家,都知道薛明远有喜欢的人了,而且几乎马上就要结婚了!

薛明远:“……”

老爸,我就不该告诉你!

穆婷婷当然是不知道整个薛家已经在策划婚礼应该选什么时间、定哪家酒店等等。

她温柔的看着教室里面的小孩。

轻声道:“爱情真是奇妙的东西。”

能让她一个只带未成年的老师接受一个比自己还要大的病人。

要知道,这么大的病人,就只有薛明远一个而已。

想起来薛明远比女孩子都要白嫩的脸庞,穆婷婷琢磨着,还是不要说喜欢什么的了。

总有一种蛊惑书生的感觉。

想到这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那就等他什么时候好了,再尝试迈出新的一步吧。”

——

任靖原在知道闻歌在哪里之后,就立刻拨通了电话。

“不用在其他地区找了,集中B市,今天下午我要知道她的准确位置。还有,订一张机票。”

快速的说完这句话,任靖原心中一顿,想起待在家中闷闷不乐很多天的小风来。

“订两张。”

对面的人立刻应下声来。

挂断电话,任靖原驱车回到夜阑珊。

闻歌走的很突然,一点都没有留恋。

唯一带走的,就只有子远。

连装着她所有心血的电脑都没有带走。

说明她意志之坚决。

不管造成闻歌伤心到如此地步的首要人物是谁,他任靖原肯定是逃不开的其中一部分。

想到这里,任靖原就知道,自己不能贸贸然的去找闻歌。

闻歌能离开他第一次,就能离开他第二次。

下一次,可不一定会如同这一次这么好找了。

所以要稳妥一点。

而最稳妥的方法,无非是——小风。

小风坐在书桌前面,身姿挺拔,却自带灰雾背景。

他在这里坐了三个小时了,一页都没有翻过。

眼睛灰蒙蒙的,没有了神采。

妈妈走了,却没有带他。

让他感觉,自己是不受重视,可有可无的人。

虽说男子汉是不能流眼泪的,可他就是感觉鼻尖酸酸的,心里也很难受。任靖原打开门,看到的就是小风趴在书桌上面,身体微微颤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