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个好玩的地方。”
陈季白卖了个关子,没直接告诉我,倒是车子开的飞快,而且走的路都是西平城的一些没有什么人走的路。
也不知道要多久,我索性闭上眼睡觉,陈季白也不吵我,由着我睡,还给我开了音乐,是一首钢琴曲,柔柔的,听着直打瞌睡。
到目的地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了,陈季白带着我下车,又走了一段路,我就看着前面是一个小型的室内滑雪场。
“这里之前是一个冰窖,后来废弃了,我去过一趟东瀛,那边不少人都爱好滑雪,这在西平城甚至整个大中华地区都还没有,所以我回来找了不少地方,这里算是比较合适,就建一个试试看,今天你是第一个进来的。”
陈季白牵住我的手,我本能的想要退缩,可他握的很紧,根本不由得我抗拒。
随着他进了滑雪场,我只觉得气温骤然的就下降了,我缩了缩脖子:“你把这里弄成这样,要花不少钱吧?”
“能赚回来。”
我倒是没想到,陈季白除了打仗,这经商的头脑看起来也不错。
很快就有人送来了滑雪的用具,陈季白手把手的教我穿戴好,我看着他熟练的模样,不由得道:“你倒是会不少洋人的玩意儿。”
“要想整个大中华强大起来,自然不能故步自封,洋人有的好的东西,我们要学,不然只会窝里横,没用。”
陈季白蹲下去给我系鞋带,我赶紧按住他手:“我自己就行。”
活了两辈子我都没有滑过雪,饶是前世也只听那些留洋在外的人说过几次,可每次也不过是听着觉得新鲜简单,真的到了自己要滑雪,我却觉得很难了,穿上滑雪板那一刻,我觉得我就是一只鸭子,怎么都不顺畅,真是一路摔个不停。
难得陈季白肯耐着性子一点点的教我,可到最后他也忍不住了:“笨死算了,怎么教都不会。”
我实在是害怕,偏偏陈季白又把我拉到高处让我跟着他滑着冲下去,我本能的拉住他的衣角,生怕他推我下去,我急的叫:“那是你教不好!再说了,我又没有说要来!”
陈季白扯了扯我的手倒是没扯开,蹙眉伸手捏我的脸:“你生日我把所有的事都推了特别带你来玩,想着你没玩过,让你开心,你现在倒是怪我了?”
蓦然的,我怔了怔,今天是我生日了……
这个日子,多少年没有人陪着我过过了,我已经不记得了,可陈季白竟然知道,而且一大早的就到外头等着我,推掉所有的事情带我来这里,是因为想让我印象深刻,永远记得有人陪我过生日吗?
见我不吭声,愣愣的像个木头似的,陈季白就恼火,他转身直接将我扛起了放在肩膀上,带着我就滑了下去。
“啊……”
我吓得尖叫,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完全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咣当。
陈季白扛着我滑到了下方平地上,顺手就把我丢在雪地里,转身就走,我紧张的连忙伸手拉住他,他回头瞪我,我白着一张脸道:“我……我想吐……”
“……”
陈季白嘴角抽了抽,却也没推开我,反而是一手揽着我,一手打了个响指,有人捧着温毛巾和柠檬水过来了,他拿着帮我擦了擦脸,又喂我喝了一点柠檬水,好半晌我才恢复了正常。
见他直勾勾的盯着我看,眼底有警告的光芒,我撇撇嘴,小声的问:“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连我自己都不记得的日子,你……”
“想知道你的事,没有多难。”陈季白淡淡的扬了扬眉毛。
我张了张嘴,好半天终于憋出两字:“谢谢。”
虽然陈季白俊脸上仍旧是一派冰冷的模样,可嘴角已经有点上扬了,他睨了我一眼,嘴上仍旧是骂:“狗咬吕洞宾,带你出来,你还不高兴。”
我刚要反驳,他眉头一皱,迅速搂着我的腰朝另一侧滚了过去,头顶上巨大的吊灯咣当的摔了下来,正好砸碎在我刚才坐着的位置上。
“怎么回事!”
陈季白生气的时候,很可怕。
一排的副官和小兵都齐刷刷的跪下了,其中包括吓得不知所措的周霖和朱漆。
好半晌,才有人查了原因汇报:“报告少帅!那个灯像是被人拧松了螺丝。”
刚说完,又有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被拎着丢到陈季白的跟前:“少帅,就是他负责的检修吊灯的!”
陈季白眯了眯眼,似乎审视的打量了一番,冷冷的笑了笑,我还没反应过来,嘭的一声枪声想起,那人竟然一句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已经被一枪毙命了,然后就被人如死狗一样拖了下去,地上的血迹也飞快的被清理妥当,就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脑子轰隆隆的在响,就像是有一列飞速的火车在我心里碾过,那种跃至心底的可怕,令我从脚底生寒,我忍不住问出口:“难道你不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么,就这么杀了他,他也是一条人命!”
陈季白眼神一凛,看了我一眼:“不过是死了个人罢了,有什么了不得,倒是你,现在是在质问我?”
我咬紧牙关:“可若是他不是故意的,那……”
“他是不是故意的,只要出了差错就得死。”
陈季白紧紧的盯着我,似乎为我的不知好歹而生了大气。
他为了要帮我过生日,把所有的事都推了带我来这里,刚才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我就要被砸的剩下半条命了,可我也不是故意要气他,只是……
“随便你怎么想,我今天就不该带你出来,好心当驴肝肺,我陈季白他妈的就是犯贱!”
陈季白发了火,一脚把前面的椅子给踹翻了,踏着军靴大步走了。
周霖忍不住跑了过来,扯了扯我的袖子:“沈小姐,你误会了,那人可能你没有发现,但是少帅是什么人,早就发现了,他刚才虽然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辩驳,但是手里就藏着枪,就在他的食指上戴着特制的手指枪,如果不是少帅反应的快先发制人,现在死的是少帅!”
朱漆也跟了过来,朝我道:“也就是说,那人本来就是混进来刺杀少帅的,那个灯肯定是故意安排的,就等今天这样的时刻,只是没想到少帅一眼就看穿了罢了。”
我浑身一僵,拔腿就跑出去追陈季白。
这一片为了配合这个室内的滑雪场,都铺上了冰,我跑过的地方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陈季白腿长,我怎么都追不上,但是他似乎听到我的脚步声,他步子就慢了些,我卯劲儿追上去,不好意思的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叫了声:“陈季白?”
他冷冷的哼。
我抿了抿唇,加快脚步绕过去,伸胳膊挡着他的路,咬咬牙,我脱口而出:“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陈季白瞥了我一眼,伸手使劲的揪我的鼻尖,他是真的揪,疼的我眼泪都掉了却也不敢反抗,他松手,指腹在我眼下按了按擦掉我的眼泪:“是你委屈还是我?”
我低着头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小声的嘀咕:“我……”
“在别人跟前精明的什么似的,在我跟前你就白痴一样,什么都看不透还委屈个屁。”陈季白凶了我一句,说的话粗俗的很,可却伸手一把把我拽了过来问道,“冷不冷?”
我哆嗦着摇头想要推开他,可她用力按住我的头,直接把我塞进了他的军大衣里头去,然后朝我吼:“老实点!他妈的你又想惹我生气是不是?”
我顿时不敢动。
“啧啧,陈少帅,对女孩子要懂得怜香惜玉,要温柔,像你这样,可不成啊?”一个声音从后方插了进来,带着嘲讽和挑衅,可这声音却令我觉得格外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