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孙骗子摇摇头一声叹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啊!朝廷补助分为两种,第一是城主自家出钱出粮在城中开上几间粥场,乡亲们可以去那里喝粥勉强度日,但是那里的供应也是很有限,所以嘛,原则就是先到先得后到没有,就算如此这样的粥场也开不过半月就会关闭,毕竟城主自家所余粮食也是不多。”
那人继续问道:“那不还有朝廷的补助呢?”
“朝廷?”孙骗子呵呵的冷笑着,“您要是指着朝廷开仓放粮的话,这手续就麻烦喽。要城主程文报送督监大人,大人会派人来合查确定无误才会报与朝廷得知,那下一步就是京城派天使官下来再次查看,也有可能会跟检验首级的一起办理,勘核后再回京禀报,最后交由朝中各位大人与圣上裁决。这来来回回的,等到最后放粮之日恐怕最少也要一两月有余。
更何况临来的时候您们也听见了,后唐虫兽军团已然破关,此刻京师之内恐怕正在忙着调遣各路进京勤王的大军前去迎敌,咱们这里的这点小乱子人家能顾得上吗?”
说到这,孙骗子看了看身边的这位外村人,问道:“另外你觉得那十斤的粮食够一两月食用的吗?还是说要带着一家老小进城抢粥喝?”
那人闻听此言再想想以往粥场因抢粥而打作一团甚至致死的传闻便摇了摇头,可是那人还不死心似的问道:“不是还有丁家的资助吗?”
保长闻声走来,说道:“丁家的资助我这也有,你等着,我给你拿过来你自己瞅瞅。”不多时,保长拿了一落的文书出来,指着手里的文书介绍着:“这里有些是我们村自己的,有些是自夺下这座仁义寨后缴获的,来,孙道长,你给他念念。”“张某某,某年某月某日借丁家银钱多少,约定月息8分,一年内还清,逾期不还……
”
保长说问道:“这月息八分啥意思懂不?这月息八分就是说你明明借了一两银子,等你还银子的时候就要还二两不到。”那人反问道:“我不可以早还吗?”
保长笑道:“那你借的是什么?”
那人本想答银子,可话至嘴边又变了,“我借粮食。”
保长一笑,“这就对了嘛,这兵荒马乱的,你拿了银子也买不到粮食对吧?”那人点了点头,“没错俺就借粮食。”保长一拍手,“对呀,那你什么时候还?冬天地里长庄家吗?还是说开春播种的时候把你自己种地里去?这一来一回你最少借了两次,你想想,等着你下粮的时候还得起这债吗?”
那人闻听此言,一把将一落文书就夺了过去,飞奔了回去,又找了同村留下来的里面有学问的看过无误,才急忙拿着文书飞奔出寨门,大喊着:“二舅慢走!二舅你可不能走呀!”
另一边屋内的老祖喊道:“谁也别劝,这就是一群好赖不分的畜生,留下来的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咳!咳!走了的往后过不下去了,再求来的时候,我看你们谁敢开门我就敲折他的腿!咳咳咳!”
这边刚刚安抚下老祖,另一边寨门外城主派的人就已经到了。来人正是一向与项阴村不和,上次升仙大会还被呆呆虎一嗓子吓破胆的“吴友德”。只是此刻的他并不进寨,而是在外面叫喊着:“小毛球、项阴村保长、南麓大王,还不速速出来认罪!呵呵,你们的案子犯了,城主大人令我前来拿你们!”与此同时其身后的士兵哗楞楞地将枷锁镣铐抖得响作一团
小毛球一听这话,再想想现如今的传言,哼哼,此一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呆呆虎本就对那“吴友德”没啥好印象,“嗷!”的一嗓子就窜了出去,立刻将“吴友德”扑倒在地,吓得周围士兵马上做鸟兽散。“吴友德”哆哆嗦嗦开口讨饶起来,“虎大爷,虎爷爷,小的也是奉命办事,这事儿可是与我无关呀,虎爷爷您可要明察呀!”
小毛球急走出寨,将呆呆虎拉了回来,吩咐着:“你回去把吴妈妈喊到寨前暂时主持这里的一切事物,我和保长随他前去。”
“吴友德”见大老虎果然退了,这才坐在地上招呼着同伴,“过来,都他“妈”回来,快扶老子我起来!你们一个个的怂包,哎呦哎!可疼死我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这群龟孙子!”
在“吴友德”的叫骂声中,这些官兵才一个个点头哈腰地过来走了回来,挑着大拇哥称赞道:“虎爷爷好!虎爷爷好精神!虎爷爷好本领!这事可跟小的们一丁点关系都没有,对对,都是城主下的令,您要是不方便,小的们就去回虎爷爷与保长大人都去山上闭关修炼了,您看行吗?”
小毛球看着保长也走了出来,半开玩笑地说道:“保长大人您也听到了现如今的传言,说不好啊,咱们这一趟恐怕就要在那黄泉路上游玩一番喽!”看着保长惊愕的眼神,小毛球第一次非常诚恳地劝道:“还是算了吧,就由我一个随着他们去吧,唉!此事因我而起,就由我而了吧!”
保长一听这话,一咬牙!他实在是不相信这白的还真能变成黑的,说道:“小狐仙,你这说的什么话?享福的时候都腆着脸往前靠,这会儿一听要挨刀就都往后缩,哼!这不是我们项阴村老少爷们的作风,走!就算是鬼门关我也随着我们家小狐仙闯上一闯!”此时寨中的几位老祖和大柱还有他娘全都跑来,哭做了一团。
保长一声断喝,“嚎什么丧?老子还没死呢!”说到这,保长跪在几位老祖以头杵地,当当当的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几位老祖,我孙定山今日先将这保长与族长之职交出,万一,我是说万一……还请几位老祖另选贤能,此地先由吴妈妈代理这里一应事务!”
众人一听这话,更是大哭起来,保长与小毛球一狠心将寨门关上,随“吴友德”向塞门城而去。
走在路上,“吴友德”心中也是暗暗佩服:就那个垃圾村,自从这小狐狸来了,还真让它闹出些动静来。再想想那日舍命救助城外百姓,与荒野蛮神石昊大战一场的景象,嘿嘿!俺这辈子算是甭想了,什么是大英雄?俺吴友德不知道,也没见过,但是在方圆百里我就佩服这小狐狸,明知这次入城九死一生还能这么痛快地跟来,够英雄!
进城之后,城主常丰茂并未过堂,而是直接让人扔进了死囚牢之中。因为此时的常丰茂也正为此事焦头烂额,正在后堂与霄真子吵得不可开交。
霄真子指着常丰茂的鼻子问道:“你个老狐狸,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暗中改动了你我的奏折?那小毛球由功转成小过也就算了,我就当这良心让狗给吃了,怎么又变成了暗通匪类意图谋反,因分赃不均与石昊大战于塞门城外了呢?”
常丰茂啪的一声将茶盏摔得粉碎,吼道:“我怎么会知道,按说你我的奏折递送进京再由朝中大员商议出意见交由圣上裁决,这一来一回不可能这么快呀!你自己算算,咱们奏折才走了几日,恐怕是刚刚入京吧?而且现在京城之内正在整军备战,怎么会有闲暇讨论我们这点破事?我现在也是搞不清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忽的,二人目光聚到了一起,喊出了一个名字“丁庆坤”, 霄真子吼道:“莫不是这老兔崽子暗中使坏,接机搬弄是非?”霄真子指着常丰茂骂道:“都是你出的好主意,非要让那群人去冒名顶替,然后让小毛球他们领一些过失,哼!你打的什么小算盘别以为我不清楚,不就是想让丁家与小毛球之间水火不容,你好在中间接机相互打压吗?”
常丰茂也吼道:“现在你还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不也是为了咱们以后的前途着想,它一个小狐狸能损失什么?谁知道?”说着常丰茂一摊手,“谁知道现在事情会变成这样!”
“唉!”常丰茂一声叹息,“也是那小狐狸倒霉,好巧不巧地撞上了后唐大举来犯,这时候朝廷正值用人之季,想石昊这等匪类正是朝廷利用的对象,只要他们肯交出血脉印记,愿意供朝廷驱使去前线送死,万一事后还有活着的就都可以将功抵过。”说着,常丰茂看向霄真子,“可这石昊犯下的大案总要有所交代吧?所以我估么着……”
霄真子厉声问道:“所以你估么着是不是正好拿小狐狸的脑袋去抵账了?我告诉你这绝不可能,哼!我就没听过了,一群为朝廷舍生忘死拼死抵抗匪类的义士,呵呵,最后却要用脑袋去为那群匪类犯下的罪恶抵债,哼!如果是这样,那这朝廷我门还保它作甚?!!”
这话一出,可把常丰茂吓得够呛,立刻用手捂住了霄真子嘴,做着轻声的手势,小声说道:“霄真人小点声,你不要命了?就算您想死也要可怜可怜我,我这还有一家老小呢!”
霄真子也自知有些失言,气哼哼地坐回原位。憋了许久才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常丰茂一嘬牙花子,有些犯难,想了许久开口道:“要不然回头咱们先审审?到时候恐怕多少也要用些刑,让小狐狸来一个死不认罪,然后让天使官带回进京交由大人们处理,与此同时您不也要回京述职吗?顺脚再给杜老带个信儿,咱们再找找关系,托托门子,现如今又是大战之际,我想保其性命应该可以吧?等大战结束后,咱们在与朝廷交涉看看有无转机。”
霄真子用手指着常丰茂说道:“你呀你,都是让你这私心害惨啦!”常丰茂用眼睛回瞪向霄真子问道:“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再写一份实情出来,让朝廷办咱么一个奏报反复的罪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