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球总算在溪水里面将浑身的脏东西都洗干净了,出了溪水,故意靠近蛇弟蛇妹,然后就是一通抖动,害得蛇弟蛇妹就变成了落汤鸡。三妖又是一番嬉闹。

闹了一会儿,大家都疲了,小毛球就坐在草地上掰着手指头算,仁义寨现在还剩存的实力,“你们俩也帮记一下,”小毛球找了一块石头,在地上划着,蛇弟蛇妹看着奇怪,“你这曲了拐弯的画的什么呀?”

小毛球耐心解释道:“你看们看呀,”它指着地上的字符和图形说道,这仁义寨现存的实力分析。这是一个大阵,以仁义寨为中心的防御大阵,一个可能掉落境界的金丹,两名真阳境,六名筑基期。十名练气期,十八名炼体期,这些具体数字都是我往多里估算的,这叫料敌从宽,懂吗?你们听着点这可都是学问呢!”

蛇小妹看了看地面上的鬼画符,又看了看小毛球,细声细气地问:“啥叫料敌从宽?”蛇小弟也说:“快给讲讲呗!”小毛球摆出一副老学究的样子,背着手摇头晃脑慢悠悠地开始说:“据说这是一个孙子说的话……”“那啥是孙子呢?”两蛇齐齐的问。

小毛球想了想,“啥?你们竟然连什么是孙子都不知道?哦!没文化真可怕!这么说吧,”它指了指蛇弟,“你的父亲的父亲叫爷爷,那它呢,就是你爷爷的孙子,懂了吗?”此时蛇妹探头过来问:“那叫我啥呢?”小毛球没好气的说道:“孙女!”“哦!”蛇妹一副受教的表情。

言归正传,小毛球接着说:“这料敌从宽意思嘛,就是与对手厮杀的时候,要把对手想的比自己实际看到的厉害些,数量多些,以免真正与对方厮杀的时,对方突然出现隐藏的实力多出一些人,搞得咱们因为事先没有准备而吃了亏,懂吗?”两小似懂非懂的点头,“狐仙姐姐真的太厉害了!”蛇尾还啪啪的拍击在一起,像是在鼓掌。

小毛球见了很是受用,“啊,看在你们这么虚心受教的份儿上,等回去我收你们做徒弟,将我这满肚子的学问传授予你们,开阔开阔你们的眼界,别跟那死家雀一样,什么都不懂还装。”两小一听,高兴地赶忙给小毛球鞠个躬,齐齐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小毛球美的鼻涕泡都了出来,好悬没蹦起来,想到自己现在好歹也是有徒弟的妖了,要做到为妖师表才对。绷着吧。心想这群乡下妖真好骗,这要是再能偷上一颗培元丹,我靠着这满肚子的学问,在此地骗上个一二百年那是肯定没问题的呀!

回过神儿来,小毛球继续,“啊好,咱们接着说,魔族有两个铠甲岩魔,一个大力神魔和一个法天巨魔。上次救那孙寡妇时,我们杀了他们三人,一人是个小头头儿,我估计是个练气,另两个是普通匪兵,应该是练体。这次探寨,那个控剑的和甩火球的都被我们杀死了,这两个应该都是筑基期的,这么一算,仁义寨剩下的就有,一个可能掉落境界的金丹,两名真阳境,三名筑基期,还有一个重伤,九名练气期、十四名炼体期,两个铠甲岩魔,一个大力神魔,一个法天巨魔,这就是他们现在剩下的实力。”

然后小毛球拿着树枝指了指地面说:“你们俩现在就把这些背下来,这可是有用得很,关系到你们是否能报得了大仇的,我会考你们的,要是敢忘了,哼!哼!”小毛球用树枝在它俩的头顶一妖敲了一下,“快背!”

“哦,”蛇小妹吐着蛇信,“狐仙姐姐师傅呀,你画的我们看不大懂,您再给念一次,我们保准能背下来。”蛇小弟也凑过来笑嘻嘻的说:“是,是,再给念一次吧,这次保准能背下来。”结果就是,蛇弟蛇妹被小毛球变着法的蹂躏了足足有两炷香的功夫,才算是勉强背了下来。

看见二妖真的背下来了,小毛球也不忘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吃吃,拿出它那吃货的本领开始诱惑着两条蛇,说人族庙中的供果有多么多么的好吃,馋的两条蛇口水流了一地,最后小毛球才亮出了它的目的,“你们要是想吃的话,咱们就去村前的土地庙,去那里偷供果吃,你没听那只家雀说土地庙有祭祀活动吗,有祭祀肯定有供果的。”

蛇弟蛇妹一听这话,有些犯憷,蛇小弟说:“那里人太多,容易出事,咱们还是别去了。”小毛球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怕什么,有我在,你们忘了我可是他们村的救命恩人,就算直接伸手要,他们也会高高兴兴地给的,但是,我可不是那种施恩图报的不懂事的妖,更想凭自己的本事挣饭吃。咱们从后面悄悄爬上去,等着人都走光了,再下去,一丁点儿危险都不会有。

放心,有你们狐仙姐姐师傅我在,要人情有人情,要计谋有计谋,要本领更有本领,你们还怕什么?东西不要太好搞呦!”说到得意处,它还学起了以前认识的一个胖老板的音调,给两小逗的,边笑边赶奔土地庙

穿过树林,越过山口又走了一两里地,果然看见一群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有些人则是在跪拜磕头。三妖趴在远处仔细观瞧,小毛球发现前面路边石壁上向内侧开凿了一个半丈来深的洞,洞壁顶端挂着一块破旧的匾额,匾额上字迹斑驳,小毛球勉强辨认出“福德庙”三字。

壁洞两边还有对联,上联“头上有青天,作事须循天理”,下联“眼前皆赤地,存心不刮地皮”,上联虽然依旧字迹不清,但好歹还写在块木头牌子上,而下联则是直接用红笔写在石壁上,那木牌早已不知去向。

庙中只有一张断了条腿儿的破旧的供桌,断腿儿的地方用石头支起。供桌上供奉着一个土地公公的泥胎塑像,塑像面前就是一个大个的花瓷碗,瓷碗里面插着许多细小的木棍,余下庙中再别无他物。

小毛球一看这情景,差点儿就哭出声来,这他妈的也太穷了吧!上下联牌匾都配不齐,供桌还是断了腿儿的,上面连香炉都没有,就用个碗代替,甭问了,指不定被谁偷去换钱了,供奉的香都烧不起,用草棍代替,也不怕土地爷生气,福报没有反而招来灾祸!这可真是个穷得叮当响的地方啊!

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小毛球回过头满含希望地问蛇弟蛇妹:“这不是你们说的土地庙吧?”见两小毫无迟疑地齐齐点头,小毛球顿时嘴裂得跟吃了苦瓜似得,心中老泪纵横,“妈呀!我倒了血霉了,好不容易遇到个能挣吃喝的地方,咋会这么穷呢?之前是白兴奋一场了,造化弄妖啊!”

正在小毛球欲败兴而归时,忽然庙前人生嘈杂起来。小毛球顺着声源看过去,只见得远处正有许多人向着土地庙走过来,后面还跟着四人抬着一个桌子,桌上面摆放着什么东西。

他们将东西放置到了庙旁。自人群中走出一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汉。他走到了庙前,对众人说道:“乡亲们,都静一静,听我说几句。前几日我们村里孙壮的媳妇在山中遇上了几个禽兽,差一点就,哎呀!不过幸好咱这庙里的土地公公显灵,巡山路过,就把那孙家媳妇救了下来。

今天孙家老族长以及孙家老太太和被救的孙家媳妇代表孙家,而我呢,是此地的保长,代表我项阴村村民,特来此谢过土地公公的救命大恩。”语毕,看了看天,他对身后的孙家族长问到:“吉时已到,咱们开始吧?”孙老族长点头应允。

此时在场众人皆满怀敬意,无声地注视着眼前破旧不堪的土地庙,三妖也被现场肃穆的气氛感染,毫无声响地看着他们的祭祀活动。

保长上前走到庙中央,面对着土地鞠了三个躬,然后回身对众人说:“这次祭祀由我这项阴村保长主持,孙家老族长、孙家老太太作为陪祀,随祀参与。”说话间两位老者出场分别立于保长两旁,保长又说道:“孙家媳妇上前,叩谢土地公公的救命大恩!”

孙寡妇应声走出,跪在土地面前,此时鼓乐齐鸣,保长喊道:“上香!”然后保长和其身后的两位老者以及下跪的孙家寡妇依次各拿了一根草棍插于瓷碗之内。

保长再喊:“一祭酒!”此时一个四方桌子摆放于供桌之前,孙家寡妇亲自端上供果一盘。保长再喊:“二祭酒,奉献三牲!”孙家寡妇先将一个猪头摆放在中间,两旁再放下鸡头一个,大鱼一条。保长最后喊道:“三祭酒!”孙家进献家中菜肴两盘,茶水三杯,酒三杯,孙家寡妇依次将贡品摆放整齐。

此时保长身后老者突然下跪在庙前,声音颤抖道:“谢谢土地公公日前救了我们孙家媳妇,为我们孙家保住了这点颜面,谢谢您老人家了!可是我们村太穷了,就这点东西,还望土地公公海涵,等日后我们富足了定当重修庙宇再塑金身!”保长以及身后的孙婆婆急忙过来搀扶,“放心,放心,土地公公明白的,不会计较的。”

等劝了几句过后,保长、以及身后的孙家族长、孙家老太太、孙家寡妇再次上前一起跪拜,身后的众人也都呼啦啦地跪倒。

此时保长站起身来,从袖中抽出一篇疏文,慷慨激昂地念到:“今圣州大地西北部西川州,大辽国塞门城下项阴村,孙氏一族上下,谢土地公前日山中搭救我族女眷,保其名节,护其周全,今日我孙家及项阴村老少谢土地大恩,今进献金衣符纸一刀,半生半熟三牲,供果一盘,茶三杯、酒三杯,孙家进献家中菜肴两盘,还望土地公公笑纳!”

随后保长唱到:“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礼毕!”众人起身,保长回身正要将疏文烧毁,此时大道上又走来几人,走在最前面的一人边含笑边鼓掌的来到众人之前,说道:“好热闹呀!怎么着,是不是最近年景不错,特来此酬谢土地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