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着这片岛屿,远处传来海浪拍击的声响,头顶的夜空中繁星璀璨,周围被夜幕笼罩的所有景物,此刻都显的影影绰绰的,宛如一只只蛰伏在丛林深处的怪物。
唯有土著人的营地里,此刻火光冲天,将周围的一切,都映照的如同白昼,也将所有土著人惊恐的脸色,映照的一清二楚。
看得出来,这些土著人,刚刚是在举行什么聚会,营地中央燃着一堆巨大的篝火,上面架着一只剥了皮的野兽,周围的土著人,刚刚还在绕着篝火舞蹈,即便听不懂他们的话,也能猜得出来,他们刚刚在做什么。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突然间有一群人,闯入了他们的营地,而且,看这些人的装束以及使用的武器,都是从来没在岛上出现过的。
骤然的闯入,动作利索的战斗,使得此刻侥幸活下来的土著人们,瑟瑟发抖的聚在一起,胆战心惊的看着眼前这些仿佛刚刚从地狱里逃出的野蛮人,将他们的食物,顷刻间瓜分干净。
篝火上的那只野兽,在火舌的舔舐下,不断发出滋滋的声响,伴着这声响,一阵阵肉香味飘散空中,于是,刚刚才解决了一群土著人的家伙们,不等虬髯客发话,便呼啦啦一下上前,将那只烘烤的野兽,三下两下便瓜分一净。
“娘咧,这才叫人吃的玩意儿!”嘴里使劲嚼着还有点硬的烤肉,感受着那肉香味,从牙齿到舌苔,再到胃里的那股久违,一旁的参军,就差没当场感动的哭出来。
将近一个多月了,他们每天都是靠着生鱼片活过来,别说身上被染了一层鱼腥味,便是放个屁,那屁味里都有着浓郁的鱼腥,想想都叫人受不了。
“废话!”一旁正在专心对付烤肉的虬髯客,听到参军这话,顿时抬起头来,斜睨了一眼参军,而后,仰起头长呼了一口气,无比享受的感叹道:“等咱们走时,这玩意儿得多弄点上船,某家可不想再遭罪了!”
“那是!”听到虬髯客这话,一旁的参军,当即便连连点头,显得极为赞同的道:“只是不知,这玩意儿好弄不!”
“这有什么不好弄的!”虬髯客丝毫也不担心这个问题,一群拿着木棍当武器的土著人,都能捉到的猎物,凭什么他们就不能呢!
只是,这话才刚刚落下,虬髯客原本低着头专心对付烤肉的人,偶尔连一抬头,目光扫过远处一棵小树时,脸上的表情,很明显的呆愣了一下。
而此刻,顺着虬髯客的目光望去时,就见那棵树上,斜斜搭着一张兽皮,灰褐色的皮毛,尖尖的脑袋,毫无疑问,就是白天他们见过的巨鼠。
先前,他们只是怀疑,而此刻,看到那新鲜的皮毛,那就毫无疑问,此刻他们吃的,就是那巨鼠无疑了。
胃里忽然翻涌了一下,虬髯客赶紧将目光别向一旁,恰好看到那边正在偷偷观望他的土著人,其中的一人,贼头贼脑的,不过,虬髯客却能一眼看得出来,这家伙显然就是这里的酋长。
“将那混蛋玩意儿带过来!”吃耗子肉,总归心里是不舒服的,心里不舒服了,自然是要发泄的,所以,这个倒霉的酋长,于是就被荣幸的选中了。
被虬髯客称之为混蛋玩意儿的土著人,约莫三十来岁的样子,长的精精壮壮的,脑袋上插着很多的羽毛,脸上、身上则横七竖八的画着很多白色的线条。
刚刚在作战时,大概被一支流矢射中了肩膀,此刻,那里正在往外渗血,半边身子都已被鲜血染红。
蹲在那里时,身旁的几个土著女人,不断用关心的目光打量着,只是,碍于眼前这些凶神恶煞的人们,她们只是用目光发出关心的询问。
听到虬髯客的命令,两名南洋的土著水手,不由分说,便扔下手里的肉块,将那明显已经吓坏的酋长,蛮横的架到了虬髯客面前。
“说,这里还有多少部落?”将手里没吃完的肉块,顺手递给了旁边的一名水手,而后,‘咻’的一声抽出腰刀,将冰凉的刀锋架到土著人的脖颈,一脸凶恶的开口。
“@~。#,,@。?”从开始到现在,眼前的土著人,都是一脸懵圈的表情,此刻,听到虬髯客凶神恶煞的询问,土著人的双目中,明显的闪过惊恐的神色,而后,冲着虬髯客便是一顿叽哩哇啦的话。
“…能听懂这厮说什么吗?”一通叽哩哇啦的土著话,听的虬髯客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愣了片刻,这才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南洋水手,表情木然的问道。
其实,听到眼前这土著人的话,不光是虬髯客了,便是被虬髯客问到的两名南洋水手,也是一脸呆愣的表情。
彻底的没法沟通,他们说的话,这些土著人听不懂,而这些土著人的话,他们同样也是听不懂,一时间,倒成了自言自语了!
“他娘的!”眼见沟通无望,虬髯客顿时气的骂了一声,也没了继续沟通的心思,留下参军跟两名南洋的水手,继续在哪里比比划划的,自己则转身去了另一边。
“去他们棚子里搜搜,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猎物!”巨鼠肉,实在是难以下咽,光是想想就有点反胃,于是,干脆寻来一名水手,打发着去了土著人的草棚里。
那名被虬髯客打发去的水手,一开始听到虬髯客的话,目光还不由自主的望了一眼,那边还剩一点没动的烤肉,心还想着那不还有一点嘛,盗帅干嘛还要寻找呢?
不过,心里这么想的时候,目光在这时候,好死不死的,偏巧就看到了那树上的兽皮,脸上的表情,顿时错愕了一下。
再回过头去看身后的虬髯客时,果然就见得虬髯客,对他怒目相向,吓得这厮,当即便脑袋一缩,飞也似的直奔土著人草棚去了。
“盗帅,问出来了!”废了老长的时间,参军几人总算是,连比带画的从那土著人的嘴里,问出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转过头,参军便喜滋滋的奔着虬髯客来了。
“怎么说?”此时的虬髯客,就坐在一堆篝火前,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上面插着一只飞禽,听着参军的话,一边翻转一边问道。
“那家伙说,这附近还有几个部落,跟他们部落差不多大!”听到虬髯客询问,参军顺势往虬髯客身边一坐,嘿嘿笑道:“那家伙还答应了,他可以带咱们过去那几个部落!”
“嗯?转变这么快?”刚刚还是阶下囚,部落里的几人,被他们宰了不说,自己个儿还中了一支流矢,不说跟他们反抗也就罢了,至少也得暗自里诅咒他们才对吧!
“盗帅有所不知!”听虬髯客问起这个,参军当即便笑的不行,等到笑够了,这才气喘吁吁的解释道:“这地儿看着不大,其实他们部部落间也不安宁,时常都会冲突,一冲突就会抢女人、抢青年的…”
“大概这厮以为,咱们也要抢人对不?”听到参军的话,虬髯客顿时跟牙酸似得,呲牙咧嘴的吸口气,接过参军的话问道。
“可不!”参军听到虬髯客的话,顿时笑的拍了拍大腿,冲着虬髯客说道:“所以,方才某家说,不抢他们女人时,那厮就跟见到恩人一样开心啊!”
“切!”听着参军的话,目光向着草棚那边,蜷缩成一圈的土著女人望了一眼,看到那些黝黑的,身上画满了白色线条的土著女人,虬髯客赶紧使劲摇了摇头,不屑的撇了撇嘴道:“回头吩咐下去,谁若是碰了那些女人,某家那就让他永世留在这里!”
这话落下时,不等参军开口,虬髯客便又接着,怪里怪气的说道:“既然答应了人家酋长,那就要做到守诚信不是!”
话音刚落,坐在一起的两人,便都不约而同的发出大笑,在夜幕笼罩的丛林深处,那笑声就跟夜枭似得,吓得那些土著女人们,不断的挤来挤去,生怕自己个儿被某个野蛮人看中,拖到那黑漆漆的丛林深处去。
真正的岛屿征伐,在次日一早时,便在虬髯客的率领下,全面在岛屿上展开,一群拥有者尖锐武器的文明人,面对一群木棍石器的土著人,征伐简直用摧枯拉朽来形容。
凡是被他们光顾的部落,不到一刻的时间,战事便宣告结束,这里面,当然还得有那位酋长翻译的功劳。
三天后的黄昏,还是他们当初登岸的地方,原本白色的海滩上,此时,已经聚集了七八十名的土著人,这些人,自然就是三天来,被他们从各个部落征伐来的。
舰船坏了,要想离开这里,就得必须修好舰船,要想修好舰船,那就必须得有很多劳力,去砍伐树木,这些活计,自然得是这些土著人来做了。
“这玩意儿真值钱?”海滩上的土著人,已经在水手们的指示下,按部就班的干活,而作为海盗头子的虬髯客,此时,却躲在阴凉的地方,埋头研究着一小堆,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透明石头。
“值不值钱,不是某家说了算的!”听到参军的质疑,虬髯客顿时无奈的耸耸肩,将毯子上的‘石头’,全都小心翼翼的收起来,这才抬手指了指长安的方向,说道:“得是长安的那位爷说了算!”
“那盗帅怎知这玩意儿有价值呢?”这些透明石头,还有几块狗头金,全是从土著人那里搜来的,狗头金自然是值钱的,可参军弄不明白,这些透明石头,价值又在那里呢?
“以前听他说过,好像是叫什么钻石的玩意儿!”虬髯客其实也是搞不明白,听了参军的话,站起身来,微微皱着眉说道:“管他呢,反正这一趟亏不着咱们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