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才一转眼的功夫,又是到了快春节的时候了,往年到了这时候,侯府里便一如既往的忙碌起来了,今年也不例外。
从过了小年开始,张禄便整天带着一群下人,进进出出的,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反正,只要是赵谌在府上的时候,就总能听到张禄咋咋呼呼的声音。
忙碌的也不是只有侯府,似乎一夜之间,全长安的人,都变得忙碌起来了,忙着备年货,忙着洒扫府上,这是传统的大节,只要是大唐人,大概都不会轻视的。
要过年了,忙碌了一年的官员们,到了这时候,也都等着皇帝陛下放假,回家跟家人一起,安安心心的过年。
当然了,不光是朝中的文武百官,便是皇帝陛下,也需要放下心来过个好年,所以,如往年一样,临到过年的时候,都会举办一次大朝会。
大朝会的意义,一是给文武百官们,发放些福利,过年了嘛,做为替大唐‘奔波劳累’了一年的文武百官,这也算是皇帝陛下的犒劳。
当然了,年底最后的这场大朝会,也是大唐一年来的全体报告大会,报告这一年来,大唐在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领导下,取得的各种进展。
这一年来,可不光是百官们在忙碌,皇帝陛下也在殚精竭虑,所以,到了年底了,总要有人来歌颂一下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这总不过分吧?
说是文武百官,那就是文武百官,平日里上朝,都是五品以上官员参加,可在这大朝会上,却是没有这限制了,凡有品级者,都能派出代表参加。
所以,大朝会的这天,你要是站在长安的高处,往皇城里看时,便会惊奇的看到,皇城里车水马龙的,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颜色。
紫袍、红袍以及绿袍儿,就跟那花团似的,将整个皇城,都点缀的一片光鲜,当然了,这里面也有些不对称的颜色、服饰。
就像是为了承托花花绿绿的大唐官员似的,三五成群的出现在,皇城的各处,而这些人,自然便是大唐周边的番邦,派来大唐的使节团。
如今的大唐,正如日中天着呢,做为依附品们,这时候,自然是撒开了双腿,紧赶慢赶的跑来,抱紧大唐的大腿,寄希望于能够庇佑在大唐的羽翼之下。
而且,随着大唐的影响力加大,今年来的番邦使节团,较之往年要多了很多,就连那远在岭南以南的东莱国,都派出了使节团。
说到东莱国,前几天,赵谌还为此闹了一个笑话,他听说这次跟随东莱国一起来的,还有那边的一个女儿国。
做为后世西游的铁粉,听到这三个字时,赵谌简直都懵了,那可是让玄奘动了凡心的地方啊,于是,怀着异样的心情,兴冲冲的跑到了驿馆,想要亲眼看看,传说中的女儿国人。
然而,当赵谌看到驿馆中,那些所谓女儿国来的人,一个个都是皮肤黝黑,就差没裹一层兽皮的膀大腰圆的女人时,失望的差点没让下巴掉在地上。
所以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这所谓的女儿国,其实就是南边丛林中的一个部落,部落奉行的乃是母系社会,名字也不见女儿国,而是叫东女国。
不过,赵谌有点严重怀疑,这所谓的东女国之名,究竟是不是人家本来的名字!
看眼前这些使节,一个个黝黑粗粝的样子,大概就连自己的名字,都是从生活随处可见的物品中得来的,能取出这么富有诗意的国名?
只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次来大唐的番邦使节团,比之以往要多了很多!
正因为如此,伟大的大唐皇帝陛下,为了照顾像东女国这样的番邦使节,能够得见天颜,特意跟礼部的人商议,准许了女使节也可以参加大朝会。
这样的****,对于东女国的那些使节怎么样,赵谌是不清楚的,不过,赵谌却能猜到,李二这样的****,让栀子听到了,可能会乐傻了!
冬日清晨的长安,空气中依旧冒着丝丝的寒气,而此时,皇城当中却早已经是人头攒动,喧闹不止,这其中便有栀子一行人。
从辽海那里,跟随赵谌的船队,几乎是前后脚一起到的长安,算来也有数月时间了,可惜,无论是她本人,还是她带来的使节,都机会能够见到大唐的皇帝。
跟她同样的人,当然还有跟她一起抵达长安的渊盖苏文,也不知为何,渊盖苏文自打进入长安,便数次向礼部请求,希望能见到大唐皇帝,可惜,这个请求一再的被婉拒了。
直到前些天,礼部的人这才通知他,大朝会时,他们高句丽的使节团,可以进入太极殿,与其他番邦使节团一起,参见大唐的皇帝陛下。
此时,距离宫门开启,还有一段时间,渊盖苏文就站在皇城的一角,双眉微微的皱起,冷眼望着不断穿梭在人群中的栀子,等到栀子转了一圈回来,这才望着栀子问道:“你不累?”
渊盖苏文实在有些难以理解眼前的这个女人,好歹也是倭国的皇女,可在这些大唐官员面前,这女人一点也没有皇女的觉悟,陪着一脸的笑意,几乎是厚着脸皮,在跟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唐官员们攀谈。
“苏文大人很累吗?”听到渊盖苏文这话,刚刚转了一圈回来的栀子,顿时冲着渊盖苏文娇笑一声,望着渊盖苏文反问道。
“你是觉得我有点轻贱了吧?”看到渊盖苏文闭口沉默,一副懒得说话的表情,栀子顿时轻笑一声,目光望向皇城中的大唐官员们,头也不回的说道:“别端着你的身份了,这里不是高句丽,这些大唐的官员们,未必会买这个账的!”
“老程,你怎么看?”而此时,就在栀子跟渊盖苏文两人,小声说话的时候,站在那边的几位老将们,也在观察着这边,看到栀子回到了渊盖苏文一边,李道宗顿时嘿的一笑,头也不回的对程咬金说道。
“什么怎么看?”一旁的程咬金听到李道宗这话,顿时转过头来,微微皱起双眉,望着李道宗有些不解的问道。
“倒要看看他们翻起多大的浪!”程咬金的这话落下,李道宗还未说话,倒是一旁的李绩,却已经听出了李道宗话里的意思,目光轻蔑的瞥了一眼那边的栀子,阴测测的笑道。
“不过说实话,老夫其实还有点期待啊!”这话才一落下,李绩却又两手卷在袖袍中,一脸向往的说道:“好像已经很久都没人,当堂参过这小子了!”
“你要是喜欢,老夫回头便参你一本便是了!”只不过,李绩这话才一落下,一旁原本沉默不语的老秦,却在这时候,忽然偏过头来,冷眼望着李绩,语气冷冷的回道。
“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呢?”老秦这话一出,就见的李绩的嘴角,使劲的抽搐了一下,刚刚还一副看热闹不显事大的表情,转眼间,便一脸的尴尬的样子,冲着冷着脸的老秦,尴尬的解释道。
“不过,话说回来,这都眼看宫门开了,为何还不见这小子的面呢?”玩笑归玩笑,李绩的这话才落下,目光便望了一眼皇城的大门,微微皱起眉头,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那不是吗!”仿佛是听到了李绩的念叨一般,就在李绩的话音落下时,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大门口,忽然就见的一辆马车徐徐的驶进,驾车的黝黑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众人所熟悉的木丘。
此时,距离宫门开启的时间,已经不远,前来参加大朝会的人,也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因而,当赵谌的马车,徐徐驶入皇城时,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小子,老夫还以为许久不上朝,都忘了今日大朝会了!”终于见到赵谌来了,一直不说话的程咬金,这时候也望着驶入的马车咧着一张大嘴,爽朗的笑道。
只不过,程咬金脸上的微笑,并没有持续多久,等到赵谌的马车停稳了,脑袋上裹着纱布,肋下分别拄着一根拐杖的赵谌,一脸有气无力的从马车上下来时,几乎是所有人的嘴巴,都在一点点的张大。
“这…这是怎么回事?”在场的所有人中,大概只有老秦对赵谌是最关心的,一见到赵谌这副样子,老秦的脸色顿时一变,急急忙忙的冲上前,望着赵谌惊讶的问道。
而随着老秦上前,身后的几名老将们,也都纷纷醒悟过来,急吼吼的冲到赵谌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赵谌,一副惊讶莫名的神色。
“唉,此事说来话长!”看到老将们一个个急吼吼的冲上前,赵谌的嘴角禁不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而后,目光若无其事的望了那边的渊盖苏文一眼,一本正经的望着老将们说道:“小子自打在高句丽受伤以来,一直都在府中将养,那知数月过去,这身伤体却依旧不见好转!”
“切,这小子讨打!”
“小子可恶!”
“气煞老夫了!”
“……”
赵谌从高句丽回来,这都多长时间了,期间他们见了不知多少次面,别说是赵谌受了重伤了,便是头皮都没擦破一片。
因而,等到赵谌这话一出,刚刚因为急切,冲上来的一众老将们,顿时冲着赵谌狠狠一甩袍袖,转身变骂骂咧咧的走了。
“…我又不是演给你们看的!”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众老将们,甩袖离去的背影,赵谌禁不住张了张嘴,压低声音冲着老将们的背影,嘀咕了一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