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李淳风上门(1/1)

虬髯客走了,走的十分干脆利落,没让任何人相送,赵谌是因为喝醉了,而姜超却醒着,可虬髯客却拒绝了姜超相送,一人跨在驴子上,潇洒无比的走了。

这才是姜超为之难过的地方,毕竟是师徒,就算当初在南洋岛上,打死打活的,可这才一年时间不到,师徒俩便恢复如初。

这里面固然有姬老头的解释,但也不排除师徒情分,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便是这个道理。

长安城里烟雾缭绕,一派乌烟瘴气的样子,赵谌回去也是待在府上,索性,赵谌便留在了佛寺,扔下姜超独自在屋内自斟自饮,赵谌便拉着和尚,请教修炼十段锦的事。

和尚的法名悟空,赵谌一开始听到的时候,十足惊讶了一把,再三确认,悟空和尚的俗家不是姓孙,这才没有露出再大的惊讶神色。

这和尚说起来,当年也是河北的一个狠人,打家劫舍,跟一帮江湖的朋友,混的相当开,义气的不得了。

可后来,却因为得罪了一个狠人,一夜之间,家里老小,被人尸首分离。

于是,悲愤难言的悟空和尚,满世界寻找仇家,后来找到了仇家下落,以其人之身,还之其人之道,一夜间杀光仇家老小。

再之后,便隐姓埋名,四处漂泊,渐渐的萌生了出家的打算,刚好流落到了新丰的这家佛寺,让当时的佛寺方丈剃了头,自此便在这里落脚。

“当初贫僧来时,佛寺还没如今的样子!”悟空和尚坐在赵谌的对面,望着赵谌说道:“那时,贫僧乃是真正的野僧一名。还是方丈圆寂后,贫僧这才顶替了方丈的度牒,这才成了真和尚!”

房间里香烟缭绕。说这话时的悟空和尚,有一种得道高僧的风范。赵谌隔着缭绕的香烟,望着对面的和尚,总有种无法看清和尚的错觉。

一个喝酒吃肉的和尚,一个不介意杀人的和尚,可偏偏让他有种,比长安城里,那些真正四大皆空的和尚,还要真和尚的感觉。

以前。赵谌总不理解,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句话真正的含义,而今,望着眼前的这个杀人悍匪,忽然间仿佛明白了过来,这句话所代表的意义。

十段锦的起源,说起来还要追溯到秦汉时期,本就是一篇养生决,可后来。却被能人异士,愣是从中悟出了一套吸纳之法,于是。十段锦就成了两部。

一部便是赵谌熟知的那套养生决,一套便是悟空和尚给他的内功吐纳之法。

只不过,有点可惜的是,赵谌已经错过了好时候,若是早几年得到,骨头还未成型,再修炼这十段锦,赵谌大概可能也许,会成为一名高手也说不定。

而今却是不可能了。即便赵谌再修炼,顶多也是身体比之普通人强壮一点。除此之外,还能培元固本。延年益寿,那方面异于常人。

说这话时的悟空和尚,目光里闪烁着一些让赵谌看了,嘴角有些抽搐的猥琐,这种目光,就不是一个出家人眼里该有的。

想要成为高手的梦,被悟空和尚的一席话,宣告破灭,赵谌心里微微有些遗憾,不过,也只是遗憾了一下,随后便专心跟悟空请教起来。

佛寺里住了一夜,次日一早,赵谌便带上烂醉如泥的姜超,告辞了悟空和尚,向着长安城而去。

“过几日,姜某也要走了!”马车上,姜超直挺挺的躺着,随着马车的颠簸,瞪大了双目,望着马车的顶部,闷声闷气的开口。

“该不会去河北吧!”赵谌跨坐在马车边上,双腿盘膝而坐,双手放在腹部,按照悟空和尚说的,慢慢调整着呼吸,闻言后,头也不回的问道。

“放心吧!”姜超听的出来赵谌是在打击他,也不生气,目光依旧盯着车顶,说道:“师傅他在河北那边,还有当年认识得一些人,不至于单身一人,所以,姜某去不去,都是无所谓的!”

“那就好!”赵谌闻言,眉头微微皱了皱,虬髯客在河北还有认识的人,想必都不是什么善茬,人心思变,这么些年了,不知道这些人靠不靠得住,不过,心里这么想着,表面上却是平平常常的说道。

从新丰至长安,一路上马车飞驰,这条原本黄土垫道的大路,如今却是尘土飞扬,因为许久不曾下雨,导致大路上的尘土,厚厚的铺了一层。

两边的田地里,麦苗已经呈现出一片枯黄,头顶的烈日依旧,天空瓦蓝瓦蓝的,视线中的田地里,一些不甘的百姓,从渭水河里挑了水,一桶一桶的倒进田里。

赵谌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这个想法他也想过,那就是从渭水那里,开出一条沟渠,能救多少便救多少。

可惜,等他实地考察之后,立刻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渭水的水位较低,加上旱灾的缘故,本就很低的水位,越发的低了。

想要开辟沟渠,根本不理想。

即便,赵谌用利用水车,将水引入沟渠,那也实行不开,原因就是工程太大,需要很长距离的沟渠,大概等沟渠开辟出来,麦苗都已经死绝了。

长安城里,依旧是一副烟雾缭绕,乌烟瘴气的景象,马车进入长安城,除了朱雀大道,几乎在每个坊街上,都可以看到佛道两家的法场。

赵谌看到这样的景象,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向着皇宫方向望了一眼,李二沉默的有些过分了,完全都有点猜不透李二到底在想什么。

进入坊街,远远的,赵谌便看到自家府门外,站着一名道士,身着紫袍,头上顶着一顶道冠,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却是许久不见的李淳风。

“道长好好的法事不做,怎还有暇来我府上?”李淳风老远也看到了赵谌的马车进了坊街,本来要走的人,却又等在了原地,赵谌从马车上下来,望着李淳风问道。

“呵!”李淳风闻言,却是禁不住笑了笑,望着赵谌,直接开门见山的笑道:“有些事情,需要侯爷才能办到,故而,贫道今日特地来求侯爷!”

说话的功夫,张禄已经将紧闭的府门打开,冲着李淳风,歉意的笑了笑,侯爷这几日在闭门谢客,即便李淳风身为太史院的人,他也不好将李淳风迎进侯府。

“乌木?”赵谌从马车上下来,就站在马车旁边,丝毫都没有邀请李淳风进府的打算,而是,望着李淳风直截了当的开口。

“正是!”李淳风似乎也看出了赵谌冷淡的态度,站在赵谌面前轻笑道:“乌木可遇不可求,满长安也就侯爷手里有,所以,贫道厚颜想从侯爷手里求一块!”

似乎怕赵谌拒绝似的,不等赵谌开口,李淳风便又接着说道:“贫道也不会让侯爷白白让出乌木,只要侯爷开口,贫道能做到的,自然不会拒绝的!”

这就来开始,赤果果的讨价还价了!

“道长说的那里话!”赵谌心里冷笑,表面上却对着李淳风笑道:“乌木而已,也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东西,道长既然开了口,本侯那里有拒绝的道理!”

“侯爷愿意让出一块?”赵谌这话一出,李淳风脸上的表情,顿时一愣,在来之前,他都已经做好了跟赵谌费一番口舌的准备,没想到,他刚开口,赵谌竟然就痛痛快快的答应了下来。

赵谌这痛快的话语,不光使得李淳风惊讶,便是马车上,喝的醉眼朦胧的姜超,也是一副十足惊讶的表情。

佛寺里,悟空和尚说尽了好话,赵谌就是不肯松口,哪怕悟空和尚最后拿出十段锦交换,赵谌都没答应,如今,却对李淳风答应的这么痛快,唯实让他有些费解。

“自然啊!”赵谌笑呵呵的,望着李淳风惊讶的表情,微笑道:“届时,本侯给岭南去封信,务必让下次带一块乌木过来!”

“靠!”身后马车里的姜超,听到赵谌这笑呵呵的话,痛苦的在心里骂了一句,整个人一下子躺在车厢里,没了声响。

早就知道,不可能这么痛快答应的,却原来是,画了一个大饼而已!

“侯爷的意思是乌木并不在长安?”李淳风脸上的失望之情,是显而易见的,听到赵谌的话,愣了很长一会儿,这才呐呐开口。

“乌木一开始就留在岭南了!”赵谌脸上,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望着李淳风道:“不过道长不必担心,本侯去封信,年底时乌木自当会送到长安的!”

“年底,年底…”李淳风听到赵谌这话,失望的突然抬起头望了一眼头顶的天空,嘴里低声说着:“那时,要来还有何用,迟了,迟了!”

说完这句,李淳风便神情落寞的对着赵谌稽首一礼,转身便离开了兴化坊。

关中的旱情,一日日的加剧着,田里原本无精打采的麦苗,已经在烈日的灼烤下,彻底枯黄。

佛道两家的争端还在继续着,每天空气中都漂浮着一股难闻的香油味,赵谌自从悟空和尚那里回来后,多数时间,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吐纳十段锦。

这天,快临近傍晚时,忽然府门打开,一脸惊慌的秦明,飞也似的冲进后宅,告诉赵谌,老秦的旧病复发,此时,正焦急等待赵谌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