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糖,或是吃拳头,当然是愿意吃糖啦QAQ
“大,大佬,我们学校都是‘铁哥’在管事儿,我们就是跑,跑腿的。”一个少年磕磕巴巴交待了她的问题,范晓浠投去个孺子可教的赞赏目光,取出其中一枚棒棒糖递给他,“拿着吧,赏你的。”
不过由于刚刚踹木杆那股狠劲儿留下的暴虐形象还未散去,所以此刻和颜悦色的模样并没起到安抚作用,少年哆嗦着接过棒棒糖惶恐道,“多,多谢大佬。”
范晓浠见他吓的厉害,摸摸他的小脑袋更加温声细语,“别担心,你看,姐姐砸坏了雨棚都赔得起,万一真打断你的狗腿,也肯定赔得起,对吧?”
……
咦,怎么抖得更欢了呢?
“你在干嘛。”罗小力纤瘦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口,一脸冷漠的看她扎在人堆里俯身温和地揉着别人的发。
与此同时,被她蹂躏的少年突地从脚底窜起一股可怕凉意,总觉得有道阴寒森冷的视线落到背上,让他有种猎物被毒蛇暗中盯上的错觉。
范晓浠立马收起爪子,扬起笑容朝罗小力小跑过去,将整把棒棒糖献宝似的捧给他,“小力下课啦~我给你买了糖哟~”
罗小力淡淡地瞥了一眼拿着的同款糖果的少年,垂眸盯着地面声线平静没有起伏:“别人也有的,我不要。”
——还挺难伺候。
“那行吧。”范晓浠认真想了想,抬头冲方才的少年招招手,扬声道:“小屁孩儿你过来,把糖还给我。”
罗小力:=-=
她没节操地把送出去的棒棒糖要了回来,重新将大束糖果塞回罗小力的怀中,走到新自行车前打开锁拍了两下后座,“这下满意了吧,赶紧上车。”
罗小力拿着棒棒糖仍是抿唇不情愿的样子,但好歹没再拒绝,乖乖坐上后座只手攥紧她的衣角。
眼神平静地望着被范晓浠赠予糖的那名学生越离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好像是三年级五班的家伙,叫什么卢大顺。
范晓浠载罗小力到家后把今晚想吃的菜名报给他,随即风风火火骑车到县中心医院。
许晨换好便装出来,远远就瞧见她用树枝挡住脸鬼鬼祟祟地蹲在门口往里瞧。
“……你在干嘛?”他颇为头疼地捏捏鼻梁。
范晓浠殷勤地替他接过药箱背在身上,“等你呀,快走吧,我让我弟弟炖了鸡,谢你今天讲义气。”
这小姑娘太自来熟了,热情到让许晨没办法推辞。
只是你不觉得让一位女生来骑自行车,来带他个大男人很奇怪吗?
“你拿着药箱不方便,不如我来骑吧,你给我指路就好。”许晨杵在原地没敢动,斟酌片刻迟疑着开口。
“没关系,这玩意儿一点都不沉。”
为证明自己没说谎,范晓浠还特意把药箱左手抛右手表演了场杂技,看的许晨小心肝儿都跟着颤了几颤。
许晨不自在地坐到后座总感觉有些别扭,为缓解尴尬情绪,他试着开始和范晓浠聊天,“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怎么称呼你。”
平缓行驶的自行车猛地颠簸了一下,范晓浠满脸惶恐,“挖槽,大哥你可千万别叫我诸葛翠花,喊我小名儿西西就行。”
青山县的复姓人士基本都是大户人家,难怪这小姑娘把钱当纸用。
“额,西西。”
范晓浠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气,爽朗应声,“诶!”
傍晚的热风掺着田野间水稻的清香味儿,晚霞染红了半边天际。
罗小力穿着件旧背心,脖子上搭着块擦汗巾,埋头熟练地切好葱花等待炖好的鸡出锅。
乡间小路传来一阵自行车清脆悦耳的铃铛声,他停下动作,透过窗柩看向窗外。
背着药箱的少女与后座白色衬衣的清雅男子逐渐出现在视野内,原本乌黑透亮的瞳仁阴霾了一瞬。
范晓浠嗅到鸡肉炖汤的气息,立马精神抖擞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飙进小院,“我回来啦!”
她飞奔进屋,桌上盛着金油四溢的宫保鸡丁跟色泽诱人的炖鸡。
范晓浠顺势捞起身单力薄的罗小力,在他汗涔涔的脸颊上用力一啵,“哈哈,小力你真是我的小棉袄嗷嗷嗷┗|`O′|┛~~!”
!!!
罗小力脚下猛地错开一大步,用手紧紧捂住被她亲过的地方,一副小绵羊受到惊吓的呆萌表情。
“你做什么!”他雪白的小脸涨得通红,睁大湿漉漉的眸子羞恼地瞪住范晓浠。
“亲一下,奖励你。”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范晓浠回答的理所当然,取出三副才添置的新碗筷摆放好,“许医生劳烦您先帮我弟弟换个药,换完咱就开饭。”
许晨打开药箱,取出剪子小心拆掉罗小力脑袋上的绷带,凝眉片晌,默默把东西收拣好。
“你弟弟被袭击的伤口已经结痂,不用特意包扎。”
范晓浠走过来装模作样的打量一会儿,摇头道:“不,要包。”
罗小力看起来瘦瘦小小的,身体自我康复能力却惊人的强,如果提前拆绷带露出已无大碍的伤处,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许晨大概也想到了她的顾虑,只好再倒出丁点药水意思意思,准备再给这孩子包上。
范晓浠趁此时对准他的手肘轻轻一磕,哗哗倒出半瓶药沾湿净白的绷带,“够了够了,您给他包严实点,我会付钱的。”
……
于是在她的帮助下,罗小力成功地被缠得只剩鼻孔和嘴在喘气儿。
罗小力怒,“你到底想干嘛!”
范晓浠突然长叹一气,口吻异常严肃地按住他的肩膀:“小力,我跟你说实话吧,这几天我在你身上花了很多钱,身家早被掏空了。”
罗小力心中一紧。
干,干啥,你这么正经的语气让他莫名有点方哎喂!
“你别紧张,我的意思是你明天装装死,我带你去给那几个小子长长记性,顺便讹点小钱供我俩之后吃喝拉撒嘛。”
许晨:……你这样教育祖国的花朵真的没问题吗?
“骗钱不太好吧……你们要是缺钱,我可以借一些给——”
许医生拉拉范晓浠的袖子,一脸为难地试图劝说她。
“打住,什么叫骗?你知道吧,我弟弟送来时啥样?要不是他体子好,说不定从此就香消玉殒了,我姨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喂大容易吗?我去找这帮混蛋讨个说法怎么就骗了,我又不是没花钱,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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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槽点太多,许晨让她的演技转换有点懵,一时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罗小力看不见,摸到绷带疙瘩打算解开,结果发现被范晓浠打了个死结,“我拒绝,明天还有课。”
范晓浠按住他的手耐心道:“我先喂你吃饭,吃了饭我就给你解开。”
罗小力天真的信了,所以第二天才会躺在担架上迷迷糊糊的醒来。
昨晚让范晓浠打晕的后脑勺还有些昏昏沉沉,耳边是阵阵撕心裂肺的嚎叫。
“天理不容啊……乡亲们快起床来评评理,我弟弟,智商250的天才,就这么让李鲜艳的儿子打坏了!这一棒子下去,国家少之一栋梁……李大姐,你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尼玛,才凌晨四点半,谁家在外头吹锣打鼓地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