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不起饭了, 可怜可怜正版吧 周灵“嗯”了一声,对柳家人的第一印象已经低了一半。

“周自衡是你父亲?”

周灵刚想说“那是我师父”,话到嘴边变成了:“那是我养父。”他是突然想起来, 不是谁都知道这个世界隐藏着的另一面,万一师母家族里的人压根就是普通人, 之所以不同意师父和师母在一起就是因为师父在他们眼里就是神棍骗子呢?

周灵以前没细想过为什么师父要带着师母半隐居在雾远山, 现在脑子里这个想法冒出来, 他越想越觉得正确。可惜,柳家人接下来一番话, 直接让他傻了眼。

什么岭山柳家,什么柳灵郎, 什么无名野路子, 不仅把周灵的猜想完全打破,还让他对自家师门上上下下产生了疑问。

原来, 华夏还有个叫玄学界的地方;原来,师母是玄学界百年世家的大小姐出身,可她从没在周灵面前动用过什么手段, 周灵一直只把师母当成中医大夫;原来, 师父是因为不是世家出身才不被允许和师母在一起,这就不怪师父每次提起师母娘家人就哼哼;原来, 他们紫霄山在玄学界是......野路子。

这个另人震惊的消息打击的周灵整个人都不好了。怪不得......怪不得他下山的时候,师弟拉着他的手仔细交代“一定不要随便告诉别人你是从哪儿来的”, 他本来以为那是为了保护山里的野生动物和生出灵智的其他生物, 可后来发现他们那山偏的连华夏地图上都没标记, 就是他告诉别人他紫霄山来的,人家都当他仙侠小说看多了,加上那头长发,简直就是中毒太深不可自拔。

而现在听柳轩一介绍,周灵再去回想师弟的交代,他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是不是他们山沟沟里来的在这个叫做华夏玄学界的地方其实是擦边缘的小组织?怕被上头查水表所以要低调再低调?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们山上大多数人都是黑户的原因。周灵觉得这次自己摸到了真相。

这样一想,他的入学,安排寝室等等事情怕是让师门上下头疼了好一阵,忽然有点心疼整个师门了,为了给他创造好点的条件,一定很辛苦。

就在周灵的思绪已经飘远的时候,那个年长的柳家人又说话了:“你养母还有些遗物在家里,你要是想要,就跟我们回本家。”

周灵看着他,不太明白柳家人究竟是什么意图。柳家所在的岭山在鲁省离浙省几百公里远,隔了这么大老远的,柳家找上他一个养子就为了老太太的遗物?这周灵是绝对不信的。而且他们连半句话“师母那些年过的好不好”之类的话都没问过,这让周灵的感官更差了。

不过师母的遗物又很吸引周灵,考虑再三后,他决定和柳家人走一趟,因为他想拿回师母的东西,没什么其他原因,一来那是师母的,二来不想让柳家人继续保管师母的东西。他大概能感觉到,其实柳家对师母的态度并不在乎。至于打着师母的由头冲他来是想干什么,周灵想了想,没有思路,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这么个玄学世家,不至于要拿他性命吧。

周灵同意的很痛快,这事儿就好办。柳轩立马定了机票,就后天早上,直飞鲁省。说好了时间地点,两个柳家人很干脆的走了。周灵和班主任打了声招呼,顺便请了假——大四下半学期,除了毕设和论文外也没其他事情,这两样周灵也都弄完了,就剩下答辩,班主任当场就给批了,还和周灵说导师那里不要担心,他去搞定。

回到寝室,周灵扒了两口微冷的饭菜和室友们宣布了要回一趟养母娘家的事情。他隐去玄学界等关键词把事情大概和室友们说了一下。赵炎摸着下巴道:“老三,你这听起来像是豪门争家产的典型套路啊,你可得当心点了。”

周灵无语:“争家产找我干嘛,别通知我还少个人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赵炎开始侃侃而谈:“你一个养子当然也算一份,打个比方,原本ABC分家产,加上你就变成ABCD,这时候A和C联合起来拉上你做表面盟友,干掉B,然后再把你一脚踢开,那他们拿的份额就变大了啊。”

周灵刚想笑赵炎小说看多了,边上钱斌斌就点着头道:“好像有点道理。”

“是吧,是吧。超有道理。”赵炎立马接上。蔡宏博一手一个把他俩按下去,对着周灵道:“老三自己小心,有什么不对立刻给我们打电话,要是打不了电话就给我们发短信,随便发个数字键,我们立马报警。”

“行。”周灵笑着答应。

......

是夜,万籁俱寂。然而在周灵的耳朵里,今夜鬼哭狼嚎更胜从前。那种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的声音,像是哀嚎又像咆哮,在黑暗的角落里窥视着你,仿佛下一刻就会扑上来将你撕碎。

周灵平躺在床上,他不会睁眼,因为此时的世界在他眼里是一团团涌动的黑雾,偶尔黑雾中还会夹杂着不详的血色。它们从墙壁、从地板、从一切有阻碍或无阻碍的地方渗透进来,时刻找准机会想要吞噬你。

阴冷的感觉遍布全身,藏在衣服里的黄符亮起金光,瞬间将黑雾驱散,温暖重新爬上四肢。自从下山后,周灵从不习惯到逐渐适应这种被阴煞之气包围再驱散的感觉,从开始时必然大病一场到现在顶多有点感冒症状,实现了一个质的飞跃。

“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随意捡了一段清静经开始默念,直到黎明时分,周灵才沉沉睡去。

这就意味着,第二天,睡神又要展现他的睡觉才能了。

三个室友都老熟悉周灵的作息,见他没起床就各自放轻了动作。蔡宏博是学霸,一大早就背着包往图书馆跑了;剩下两个赵炎和钱斌斌,前者赖在床上打游戏,后者下楼跑了个步往隔壁寝室串门打牌去了。

临近中午,外头太阳已经火辣辣的,阳气大盛。周灵舒服地在空调被里翻了个身,眯着眼去摸手机。他手机里的联系人不多,除了室友和班主任论文导师外就只有一个没有标记任何备注的号码,那是他们师门上下唯一的对外联系号码,那部手机也是唯一的电子设备,记下号码的时候,大师兄说不要万不得已不要轻易拨打,所以四年来周灵一直没有拨通过那个号码,他甚至不知道深山老林里到底有没有信号。

盯着号码发了会儿呆,周灵关上联系人,点开企鹅,想看看答辩日期有没有出。没想到平时几乎没什么人说话的班级群居然刷屏99+。

周灵往上翻了翻消息,看到最后他眯着的眼睛完全睁开瞪大。

昨天晚上,这栋楼里......死人了?

“火火。”周灵偏过头叫了一声赵炎,然而赵炎塞着耳机压根没听见。周灵啧了一声,刚要提高声音,寝室门被推开了。钱斌斌从门外走进来,见周灵醒了,直接高声道:“火火,老三,出大事了。”

赵炎扒着床上的围栏问:“什么?什么大事?今年答辩变严了吗?”

周灵扭头看了一眼钱斌斌:“是楼上走了一个人那事儿?”

钱斌斌点头:“对对对,你怎么知道的?”

周灵举起手机道:“刚醒,看了一眼群里,都刷屏了。”

两人对话间,赵炎抓着头发一头雾水:“什么走了?是,那个走了的意思?”

“对。就是死了个人的意思。楼上民俗的死了个学生,本来说是心脏病突发猝死,结果不知道哪里又传出来是被诅咒死的。”钱斌斌从床下的书桌前抽了把椅子往中间一坐:“我步都没跑,一早上光听这事儿了,传的可邪乎了。”

赵炎很感兴趣地坐了起来:“怎么说?”

钱斌斌就把早上听到的各个版本都讲了一遍,其中最让周灵在意的一个版本是从死亡的学生床头翻出的贴着名字的小草人,小草人胸口的地方都被捏爆了。

周灵下床洗漱,一边刷牙一边想着昨晚突然变重的阴气。按道理来说昨天日子不坏,这栋楼又是男生宿舍,阳气本身就足,不该是阴气浓重的表现,然而事实却是昨晚丑时(1点到3点)期间阴气突然变重,周灵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他以为那是冲着他去的,如果附近有厉鬼,它们会试图强行冲破周灵的防御,所以阴气轻重的标准有时候并不那么清晰。

可现在楼上死了一个人。

周灵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昨晚没有睁开眼看看,如果他看了,至少能知道这个学生的死究竟是不是因为某些脏东西。而现在,只能凭猜测。

第二场比赛内容迟迟不公布,选手们在指定酒店闲了好几天。据不知道可不可靠的小道消息传,复试推迟的原因是准备好的比赛场地总是一夜之间就被清洗,干净地仿佛之前根本没闹过鬼。

罪魁祸首任真子和实际执行者逸平子在连续作案后终于被捕,啊不对,依旧逍遥法外,但同门师兄弟已经看不下去他们这么瞎胡搞的举动,制止了两人继续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