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莫寒一席言,众人皆屏息凝神,不禁大惊——

连无涯的死,果真有蹊跷在里面?……究竟是谁,会使得如此心计呢?……

莫寒不理会人们的交头接耳,死死盯住叶知秋,直将他盯得有丝不易察觉的不自然在脸上。

他继续说下去——

“那个人,就是——叶、知、秋——”

一语激起千层浪!——

纷纷扰扰的喧闹声响成一片——

叶宛衣‘倏’地掀开盖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独孤岳握紧了剑柄,眼神冰冷的像是要化成利刃直刺那口出狂言之人!——

喧嚣声中,少年的声音坚定如山石——

“当年,莫求傲与连无涯是结拜兄弟,二人一起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感情无间、亲如手足。连无涯退不醉之后便不问江湖纷争之事,但每年的秋天,都会与莫求傲约好一次比剑,二人一同切磋武艺,但比武之时‘点到即止’的不成文的规定二人铭记在心。但偏偏那一次,莫求傲失了手,误伤了连无涯,就偏偏是那一次,剑刃上被人涂抹了剧毒。起初他们都没有在意,以为只是小擦伤,却不料,连无涯在回家的途中突然猝死在地,经检验,发现是剑刃留下的伤口上沾染了剧毒……涂毒的这个人,就是今天宴请诸位吃喜酒的红叶山庄庄主——叶、知、秋——”

莫寒咬牙切齿,将‘叶知秋’三个字咬得甚是清楚,好像真要把它、连同他生生吞进口中狠狠嚼烂一般!

“一派胡言!!——”丐帮孙长老拂袖而起,怒不可遏地指着莫寒的鼻子破口大骂——

“莫寒!你好歹也是玉泉宫的主子,大家都敬你!今天你来山庄砸场子,庄主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现在你又胡搅蛮缠将十多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扯出来栽赃嫁祸与庄主,你说,你居心何在??!!——”

“就是!——莫寒!你小小年纪便是如此轻狂,日后还了得?!今天你在诸位武林好汉面前信口雌黄污蔑叶庄主,你到底有何居心??!!——”随着丐帮孙长老的高声一呼,嵩山派掌门宋一中也按捺不住怒火,一并蹦了出来。

一呼百应,议论谴责之声不绝于耳——

“莫寒!——你说剧毒是叶庄主涂在你老爹莫求傲剑刃上的,那好,我问你,你这样说可有真凭实据?!”

面对孙二娘的质问,莫寒淡淡开口——

“没有。”

“哈哈哈哈!!——”孙二娘仰天大笑,“真是天大的笑话!莫寒,你真不识抬举啊!”

莫寒也笑,不卑不亢,不咸不淡——

“叶庄主与你老爹和连无涯无冤无仇,何苦要陷害与他们?你可要说出一二来——”孙长老见莫寒理亏,便不依不饶起来。

“很简单,”莫寒浅唇轻翕,面容笃定如初,“叶知秋并非是与家父莫求傲无冤无仇,他们二人原是朋友——商场上的朋友。叶知秋看上了玉泉宫的房产、地产、财产以及各大商行、粮行的后台储备,但苦于没有机会得手,于是便起了贪念,借助于爹爹与连叔叔比剑一事暗中做了手脚,借刀杀人自然水到渠成。”

“纯属无稽之谈!!——”宋一中突然打断莫寒的话,大声叫嚷,“红叶山庄的财产与玉泉宫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又怎会贪图你那点破地儿?!莫宫主,你编造的这个理由也未免太过牵强了吧?!”

“莫宫主说莫求傲与连无涯比剑向来是点到即止,为何单单在那一次里失手误伤了连无涯呢?”巫山派掌门周青天避开众人的怒骂,向莫寒问道。

莫寒欠身,答道——

“那是因为家父在与连无涯比剑之前曾听从了叶知秋的劝,喝了他早已在酒中下了麻药的酒。比剑过程中药效发作,家父一时把持不住才会误伤了连无涯。”

“如此说来,莫老宫主无辜的背负了十一年的骂名啊!……”周青天兀自叹息起来。他与莫求傲打过照面,有几分浅薄的交情。

那时巫山派的掌门还是师父岳三空,他作为大弟子早早练就了为人处事、待人接客的能力。他一向敬重莫求傲宽厚稳重、大度沉雄的气度,所以,他应该对莫寒所说多少有一些赞同。

可是,绝大多数人可不这么想——

不管莫寒所说是真是假,不管究竟有无此事,不管谁死了谁耍手段了——今天,莫寒他就不可能完整的从红叶山庄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