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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山庄满目荒芜的园林中,周遭寂静如坟场,只有穿林风在光秃秃的林子里肆虐的穿梭游弋着。

“莫紫霞他们到哪儿了?”老人负手而立。

“马上要到药王谷了,”冰冷如石的男子恭敬回答,后又低下头去,“弟子办事不周,请师父责罚。”

老人回过头,慈眉善目——

“是谁为莫寒解的毒?”

“是风先生。”

老人微微眯起眼睛。

“风先生……看来,他来头还不小,日后定是个很大的威胁……”

男子心领神会,拱手——

“弟子马上去办。”

“不必,”他制止了弟子,“他还有用。”

有用,是的,对他的咳症有用,对他的性命有用,目前除了他还没有人能用稀奇古怪的药方为他解除痛苦。

不仅如此,这个人身上,一定还有许多秘密。

这个人,一定得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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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连诀已开始行动了?”许久,他又开口问。

“是的。”

“那好,我们暂且不用动手,只需观看这小子上演的戏即可。只是……莫忠云……”他沉吟着,若有所思。

“听师父吩咐。”他冷冷地说,不带一丝感情。

“把他杀了。”他背过身,眼里一片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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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王谷地处大西南方向,毗邻西疆、南疆两个神秘古怪、性情迥异的少数民族的聚居地。此地三面环山一面绕水,山脊高耸直插云霄,水流奔腾直奔东海。

药王谷处于此间犹如躺在一个精致的小花盆的盆底,采九天之暖阳、背四方之寒气,气候温暖湿润,在千里冰封的深冬季节,这里竟然温凉怡爽,周围草色零星,花颜粉羞,使人慌觉仿佛一只脚踏进了初春的门槛。

玉泉宫一行人停步在一座小小的院落前。

柴扉安静地阖着,上面布满了青苔,一层绿茸茸的毛像是披上了一件清脆的毛毡子。

放眼看去——院内简洁整齐,一株粗壮的参天古木安详地站立在一角,颇有威仪尊荣;几间半旧的草房子大门紧闭,门环锈迹斑斑,像一位疲倦了正在沉睡的老人……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药王谷啊?!真漂亮……”含翠陶醉在这幅山清水秀的画卷中,目不暇接地四处观望着深冬里醉人的‘初春’景致。

“百闻不如一见,药王谷果真名不虚传。”挽青不禁也由衷地赞叹起来。

“你们两个可别光顾着玩儿了,我们还有正经事要办。”土影附和着笑谈了一句。

含翠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跳到紫霞一边去了;挽青垂首莞尔,移步至莫寒身旁。

木仰则好奇地踢踏着脚下的石子,还不时捻起一块来,放手里兴致勃勃地把玩着。

而紫霞却轻叹了一口气,怅然若失——依院中景象来看,今年药王还是不在……

莫寒像是看透了紫霞失望的心思,他温和地勾起嘴角,一抹调皮的笑意展开在俊颜之上。

“姐姐莫要伤感,我们没白来,你看——”说罢,伸手向院中遥遥一指——

院里那棵大树下,一张滚圆石桌光滑平净,上面一只精致的蓝纹瓷壶,几只冰蓝瓷杯倒扣在水壶周围,中蓝外白,像是在苍茫大地上盛开了一朵圣洁的水莲花……

“显然,主人已知晓有人要来此拜访哦,故煮茶以待之,这真是‘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呢!”莫寒淡淡笑着,却是志在必得的语气。

果然,似乎是一行人本是细微却在空旷静谧的山谷里颇显喧闹的动静吵醒了房内安然静修的人。

经久不用、锈迹斑斑的木门被打开,一声厚重刺耳的“吱呀”声划破了一方宁静。

从屋内走出一个小童,约摸十五、六年纪,待望见来人时并不显惊讶疑虑,只是忙起身迎了上来,态度很是和善。

“莫姑娘,您来了?”小童边说着边将布满青苔的柴扉向一边端开。

这句俗之又俗、俗不可耐的问候反倒让紫霞连同一群人吃了一惊——

“你……认识我?!”

小童恭敬地立在一侧,解释道——

“姑娘两年之中曾先后派人来过三次,不巧的是每次家师都不在,都是小童负责接待的。因家师吩咐过来人若是不道出真实姓名身份,均不能进门,所以小童才知姑娘尊姓大名。”

紫霞一阵尴尬,两年之中,玉泉宫的人就来过三次,连药王身边的小童都已对此印象深刻,真是……

“姑娘路途遥远,还是里边歇息吧。”小童说着已将一群来人让进院内的石桌旁,顺手抽出几张木椅招呼紫霞他们坐。

他翻过一个个小巧的茶杯,细细斟起茶来,茶水冒着热气儿,清香四溢,想是刚泡上不久。

“茶叶是去年的陈茶,小童随家师刚回来不久还没有来得及去深谷里采摘,还请姑娘不要嫌弃。”说着,双手奉上。

紫霞忙不迭的伸手去接,受宠若惊:“烦请小哥儿您了,家师……可在家??”方才听到小童说‘随家师回家不久’,她的眼里立时欣喜起来,大有守得云开见月明之感。

“在家,不过现时去往山上采药去了。”